2014-11-19 周周
@BobbyTung :本文最初以英文發(fā)表于Medium,主要是希望給外文圈的朋友在進行Web與App等內容服務中文地區(qū)化時,能夠提供較好的文字排版呈現(xiàn)。在吳逸文、許翰文等設計圈的朋友催促下,以中文重新書寫,刪除部分「對外」的用語,并且加上一些額外的信息,希望對中文圈也能有所幫助。
異軍崛起的一組特好用字體:《字體排行榜!2014年的35款字體素材打包下載》
東亞對于全球化的網(wǎng)絡服務來說,進入時會遇到幾道墻壁隔離,第一道就是語言的障蔽(然后你會遇到中國偉大的防火墻)。中文、日文、韓文有著不同的排版規(guī)則,目前在W3C的參考資料中,日文排版需求是最為完整的文件,但是長到大概很難讀完;韓國的諺文文字排版需求則是份量剛剛好。至于中文,我目前還在撰寫草稿。
在我寫完前,先整理出十項簡單的原則,作為做好中文排版的參考。
編者注:序號文末有注釋。
無論你有沒有安裝額外的字型,各操作系統(tǒng)中有漢字的字體數(shù)量不在少數(shù),有些是簡體、有些是繁體、有些是日文。感謝Unicode早期的中日韓越統(tǒng)一表意文字規(guī)劃1,這些字體大致上有著相當?shù)墓餐ㄐ浴?/p>
但問題在于,日文、繁體中文與簡體中文的字形(Glyph)2不同,加上每種字型只會造出針對該種語言常用的漢字3,常會發(fā)生缺字而后退(Fallback)到其他字型的狀況,會使得文內的字型不一致而打亂閱讀。所以,從一開始就選對字型相當重要。
那么,要如何判斷簡體與繁體的字型呢?
很簡單,輸入一個全角的逗號與句號,套用你所要的字型,若這兩個符號位于正中央,就是繁體中文;若像日文一樣落到左下角,就是簡體中文。若要進一步區(qū)分簡體中文與日文字型,可以輸入日文沒有的漢字,例如「啟(U+555F)」,若無法正常顯示,就是日文字型。
最后,如果沒有特別的原因4,中文原則上都使用全角標點。
繁體與簡體標點的位置不同
補充說明:有朋友來信詢問這一段的敘述。標點符號位置只是用來判斷簡體字型與繁體字型的簡單依據(jù)。并非繁體字一定要使用置中標點才是對的。5
更進一步,你可以在App的地區(qū)化或者CSS中指定對的系統(tǒng)字型。我常看到許多產(chǎn)品只做好日文的地區(qū)化,例如說僅使用OS X與iOS中的Hiragino Mincho來做內文字,這會產(chǎn)生許多問題:
「角」字簡繁之間有字形差
下面是OS X / iOS / Windows與Android中的中文系統(tǒng)字型,讓你能夠確實選對。有一些只預裝在新版系統(tǒng)6上,而在iOS App上,可能要做些額外的工夫才能從Apple下載這些字型使用。
各操作系統(tǒng)中文系統(tǒng)字型列表
對于Android來說,Droid Sans Fallback這套系統(tǒng)字無論對中日韓文來說都不大及格,如果希望達到較好的排版效果,建議使用開源的「思源黑體」但下載任何有漢字的字形都要花上不少時間,除非預先Subset來輕減。你也可以使用一些動態(tài)Subset的Webfont服務,或者干脆忘了Android系統(tǒng)(哎?。?/p>
補充說明:在HTML 5中可以lang設定網(wǎng)頁語言,中文的代碼是zh,過去常用的是zh-hant與zh-hans來區(qū)分簡繁體。但我更建議使用zh-TW、zh-CN、zh-HK來加上地區(qū)。雖然現(xiàn)在沒有顯著的差異,但香港的粵語造字未來可能從繁體中文中分離,加上地區(qū)描述未來可能會用得上,且向下兼容。
不只是行距,字級也是個問題。但我沒辦法告訴你字級要多大才正確,畢竟現(xiàn)在屏幕尺寸與DPI差距頗大,但絕對不能以排英文的方式來排中文?;畎鏁r代,內文常用的字級有兩種,一種是五號字,就是10.5pt(3.7mm),另一種是新五號,就是9pt(3.18mm)。7內文字盡量不要小于9pt。這里請以適當?shù)拇笮∽孕杏嬎?,畢竟屏幕與書籍是不同的。
但是行距有著正確的數(shù)字,一般而言中文行距介于1.5到2em之間,通常只要指定:
p {line-height: 1.7em;}
就能得到適當?shù)男芯唷?/p>
傳統(tǒng)中文活版這張圖片是古老的中文活字印刷版,從這里可以顯現(xiàn)出重要的中文排版原則:所有的元素都是正方體。
但是從二十世紀開始使用標點后,到了現(xiàn)代桌面版時代,許多排版工具軟件都直接套用來自日本的「禁則處理」—即避頭尾點;加上與西方文字混排的狀況越來越多,以至于無法做到縱橫對齊的基礎。但是至少段落的頭尾還是需要對齊。這就是為什么對齊對電子書與長文章來說十分重要的原因。
你可以使用以下CSS:
p { text-align: justify; text-justify: ideographic;}
這能讓中文排版瞬間變得美觀許多。
中文的書寫、印刷歷史中,「斜體」從來都不存在。拉丁文字中所稱的「italic」主要是指「手寫體」8,但在中文傳統(tǒng)中,手寫體就是書法字,更貼近「Cursive」的定義,無論楷書、行書、草書都該屬于這類別。
于右任草書但到了數(shù)字時代,硬套用拉丁文字的italic到中文上才開始出現(xiàn)了斜體字,這斜體字稱為oblique,也就是強制轉斜。這并不是個好作法。但在HTML中,有許多標簽默認就會強制把字轉斜,若發(fā)生這種狀況,就會需要利用CSS來更正:
em { font-style: normal; }
若你要使用<em>強調單字時,可以加粗、改成黑體、加底線或強調點,但就是不應該用斜體。
段落區(qū)隔對于中文而言相當重要,有著兩種方法:
1. 如書的呈現(xiàn)
中文的印刷書一般段落之間除非有其用意,不然不會加入空行或者間隔來區(qū)分段落,而是使用兩個全角空白(雜志等窄欄時使用一個)來縮排做出段落區(qū)隔。在分頁的情形下,可以在換頁時也能輕易地看出段落區(qū)隔,CSS的寫法是:
p { margin: 0; text-indent: 2em;}
日本電子書業(yè)界則是常用全角空白(U+3000, ideographic space)來取代text-indent。這可以避免在不同環(huán)境下都能有相同的表現(xiàn),并且對齊得更適當。遇到一些閱讀工具,像是Safari瀏覽器的閱讀器時,也不會因為CSS被取代而讓縮排消失,這種方法可以保持。9
2. 如網(wǎng)頁的呈現(xiàn)
但人們在網(wǎng)頁上閱讀速度較快,如書般的版面會讓字排得過于密集產(chǎn)生壓力,通常使用margin-after(或margin-bottom)來區(qū)分:
p { margin-after: 0.5em;}
雖然段落間要以多少空白區(qū)分沒有定論,但建議介于0.5到1em間,不要加入太多空白為佳。10
一般中文內文常用serif字體,像是明/宋體。雖然sans-serif字體更現(xiàn)代,但在印刷書的世界里,卻鮮少看到。11
傳統(tǒng)印刷書使用楷體的狀況
出處:大塊文化《葉嘉瑩作品集》而一般中文印刷書中的:摘要、摘句、引言、對話、獨白、詩詞等,都會使用楷體來表示。所以若要讓文章讀起來更像印刷書,使用楷體會是不錯的辦法。
當然啦,使用黑體也是能令人接受的。
對齊(Justification)是讓文章符合中文排版原則的數(shù)字解決之道,但這方法不是時時完美。有一個簡單能夠重現(xiàn)的問題:
對齊拉寬字距Break-all強制對齊
1.在雜志排版的窄欄,或者手機屏幕上;
2.在中文字中有著一個或多個長的拉丁字;
3.使用對齊。
就會看到如圖中的樣貌,字距被強制擴展,甚至超過一個字。這不僅出現(xiàn)在瀏覽器上,桌面排版工具亦然。
有個簡單的處理方法,只要加上:
p { word-break: break-all; }
就能改善許多。但這種做法會讓西方文字被強制切斷,不甚完美。同時也會無視避頭點規(guī)則,讓逗號、句號出現(xiàn)在行頭,繁體中文可以接受,但不能用于簡體。
為什么?因為簡體中文的標點如日文一般位于左下角,當他們出現(xiàn)于行頭時會顯得極為奇怪。但位于中央的繁體中文標點卻還可以接受。
對于中文文章的內文而言,你不需要調整字距。有些香港的網(wǎng)站會為文章加上字距,但絕對不是好的做法。
增加字距會讓讀者無法確認行文方向為什么?別忘了中文是雙向文字,你可以由上往下讀,也可以由左向右讀。行距是提供讀者行文方向的重要依據(jù),若你加上字距,就得加大行距,最后讓文章變得不能閱讀。當然不會加字距加得那么夸張,但為了提供易讀性,請讓字距保持為0。請記得:
不要調整內文的字距,但標題可以變動。12
簡繁常用字的對應表這是簡體與繁體中文常用字的對應表。雖然簡體與繁體許多字并不使用相同的碼位,但大多數(shù)的轉換工具都能透過對應表來簡單匹配。
不過問題來了,這表格中最大的問題就是那267個一簡多繁的字。在轉換時若不使用字典作為輔助工具,就會出現(xiàn)很大的問題,像是:
所以,簡轉繁,不校不行。13
以上就是簡單的排版作法,花不上太多時間就能讓文章排得易于閱讀,不妨一試。
補充說明:本文中未提及中文與拉丁文字混排時的間距問題。目前技術上還未能有最佳處理方法,待日后再提及。14